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研究

　　易性癖（transsexualis）患者指的是他们的性别自我认识与其出生时所特有的的性别身份不同而感到不适或痛苦的一类群体。他们对其性部位感知到的是“糟糕/不满意”或者“非常糟糕/非常不满意”。在做生殖器变性外科手术之前，易性癖患者通过接受激素治疗或找个伴侣，希望达到一个更好的性的生活质量，降低消极的感受。他们想要从名义上的性别转变成他们可以接受的性别，通常从男变女（transwomen）或从女变男（transmen）。根据国际精神疾病诊断ICD-10和第三版本的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SM-V),易性癖必须符合以下的诊断标准：(1)渴望以异性的性别角色生活，并被人接受的群体；(2)通常伴随着对生理性别的不适感或不恰当感；(3)希望可以手术和/或激素治疗使身体尽可能与心理性别相一致。根据meta分析研究，跨性别、易性癖的总体发病约为4.6/10万，跨性女（男身女心）男变女，跨性女（男身女心）2.6。男变女的平均首发年龄低于女变男。到现在易性癖的发生原因尚不明确，但是也有一种说法是因为精神需要。尽管家庭成员不支持这样的性别转换，但是患者却有很大的决心改变他们的性别。大多数国家易性癖患者都有法律的保护，以确保其合法权益。不同国家法律和规定有所不同。欧洲国家紧跟法国政策对易性癖有越来越多的接受和人权的保护。中国采取中立的态度对待变性手术，同时规定了相应的技术管理，如“变性手术技术管理标准”“变性手术和技术管理标准”。如今医学技术也为变性提供了技术的支持。但是医务工作人员对易性癖的临床认知的总体理解仍有限，这也影响了患者心理康复的过程。中国媒体报告的第一个变性人张克沙案例于1983年1月完成。变性之后，其各方面都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然而，他坦诚表达唯其知道那段时间的艰难。经历过剧变(荷尔蒙疗法、手术)，变性患者的死亡风险、自杀行为或罹患精神疾病的风险相比一般人群更高。从女性变成的男性也更容易有违法犯罪行为。相比跨性女（男身女心），跨性男（女身男心）存在更高概率的非自杀式的自伤行为。亦有研究表明，做过变性手术后的男性通常有很好的生活质量和满意的性功能。和医生以及家庭成员一起协商做出决定对于患者来说也非常重要。因此临床诊断和治疗这些病人有着严格的规范。中国的诊断过程如下：（1）精神科医生会和病人和他们的家庭成员有初步的面谈。（2）通过妇科、泌尿和基因专家验证患者的生理性别，并对性生理的功能进行评估。（3）安排详细的心理评估，测患者的认知功能，个性特征和心理健康状况。（4）进行正式的结构化的精神诊断来评估病人目前的精神状态和精神疾病史。（5）安排和病人私人的会谈去获取详细的性身份发展史、性别相关的痛苦的开端和经过、患者和其家庭对于当下情况的社会适应程度等信息。（6）精神科医生以及其他临床专家讨论所有的结果，对于诊断和治疗计划达成共识。（7）组织患者以及其家庭成员一起参加会议讨论，告知最终的诊断结果，评估他们对变性手术的态度。（8）如果患者和其家庭选择做手术，他们对手术的期待将会被详细讨论，可能存在的与手术相关的长期性的问题和弊端将会被澄清。
　　心理健康是一个人健康的重要指标。世界卫生组织早在1957年就把健康定义为身体的、心理和社会一种完全安宁幸福的状态。症状自评量表作为一种心理健康量表可以用来反应人们的心理状态。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作为一种人格评估工具同样用于评估心理健康水平。本文使用这两种反映心理健康的量表以及人口统计学资料来分析心理咨询门诊的易性癖患者的基本状况和他们的心理健康水平。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收集了因变性问题来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咨询门诊的就诊患者，均为尚未进行变性手术。从2014年10月1日至2015年10月30日，共收集了93位患者的信息。对象符合ICD-10易性癖的诊断标准。排除不符合ICD-10的诊断标准或MMPI效度量表不可靠的被试数据。4例（1男3女）患者考虑变性但是他们仍然是有顾虑的，尚不够诊断标准。2例（1男1女）未纳入，因为其是做过变性手术而来就诊的。在3例男性患者的MMPI测验显示未如实作答。考虑到MMPI作为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最终，有84名患者符合易性癖的诊断标准入组，且均完成MMPI测试，29例患者未完成SCL-90测试。12例患者缺失人口学的基本数据，因而在进行分析时，按照所获得有效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1.2 研究工具
　　一般资料信息: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家庭和睦程度、就诊方式等。其中，家庭和睦程度由患者主观自评，分为“和谐”、“一般和谐”与“不和谐”。症状自评量表(SCL-90)：由90个项目组成，分为10个因子，包括躯体化、人际关系敏感、焦虑、恐怖、精神病性、强迫、抑郁、敌意、偏执及其他症状。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包含4个效度量表和10个临床量表。四个效度量表包括疑问(Q)、说谎(L)、诈病(F)和校正(K)。10个临床分量表包括疑病(Hs)、抑郁(D)、癔病(Hy)、精神病态(Pd)、男性化-女性化(Mf)、妄想狂(Pa)、精神衰弱(Pt)、精神分裂(Sc)、狂躁狂(Ma)、社会内向(Si)。两点模型可以反映心理健康状态。其中以MMPI中Si得分来划分为内外向(Si<50，划分为外向；Si>50，内向)。使用SPSS18.0统计软件，采用描述性统计、独立样本t检验比较组间差异；对MMPI临床量表分进行主成分分析。检验标准为双侧检验，且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共84名被试纳入到本研究中，年龄1~40岁，平均数（26.26±5.27）。其中28名男性，56名女性，均为生理性别，因而男变女与女变男的性别比是1∶2。根据MMPI的Si量表来确定内外向（Si＜50，定义为外向，Si＞50，为内向)，内向22人，外向62人。教育程度、求医方式和家庭关系人口统计学资料。
　　2.2 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易性癖患者的SCL-90总分和恐惧，精神病性和抑郁得分都显著高于常模标准。
　　2.3 不同性别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除去的缺失29例，32例男性易性癖患者与23例女性易性癖患者在SCL-90的10个指标得分上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在MMPI得分上，女性异性癖患者在Mf和Si得分上高于男性患者，Ma的得分低于男性患者。其中缺失29例。
　　2.4 不同内外向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除去缺失的29例数据结果，43例内向性易性癖患者在SCL-90的各因子得分显著高于12例外向患者得分。在MMPI得分上，22例内向易性癖患者在Fake、Hs、D、Pd、Mf、Pa、Pt、Sc、Si量表分上显著高于62例外向易性癖患者的得分，在K量表上显著低于62例外向易性癖患者的得分。
　　2.5 不同求诊方式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除去缺失的29例数据结果，24例陪同就医与31例主动求医的易性癖患者的SCL-9010个临床因素得分和MMPI得分之间都没有达到显著的统计学差异，33例陪同就医的易性癖患者在D、Mf量表得分上低于51例自来患者。
　　2.6 不同家庭和谐程度（和谐，一般和谐）的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在SCL-50评分数据完善的55例中，除去未填写家庭和谐程度的8例数据结果，47例不同家庭和谐程度（和谐，一般和谐）的易性癖患者的SCL-90十个临床因素得分没有达到显著的统计学差异。在有完成MMPI得分数据的84例患者中，除去未填写家庭和谐程度的12例数据结果，72例不同家庭和谐程度的易性癖患者的MMPI得分也没有达到显著的统计学差异。
　　2.7 易性癖患者的MMPI得分的主成分分析
　　将MMPI的10个临床量表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降维，得到三个因子。KMO的值为0.793，可以解释的贡献率为80.1%。第一因子包括抑郁、疑病、癔病、妄想狂、病理性人格量表，第二因子包括躁狂症、精神病性和精神衰弱量表，第三因子包括男性化-女性化和社会内向量表。
　　3 讨论
　　在心理咨询门诊收集到的患者数据情况显示，我们估计易性癖患者的男变女与女变男(MtF∶FtM)的性别比是1∶2，和日本报告的男变女与女变男比例1∶2相同，与欧洲国家的研究结果有差异。国内临床研究也显示女性变男性多于男性变女性，而在大多数欧洲国家，男性变女性比女性更多，这可能与文化背景有关。易性癖患者在他们童年的时候就有性别认同困难，因此他们有个糟糕的童年。他们对自己的性器官感到厌恶并且希望改变他们。很多易性癖患者有强烈的渴望做变性手术。易性癖患者在恐怖、精神病性和抑郁量表上的得分比心理健康人群的得分要高，这和丹麦报告的结果一致。这些症状可能是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性别的结果。以往的研究表明，易性癖患者的劣势和低自尊都会影响他们的心理健康。因为社区缺乏对这些类型的疾病的认识，所以关注变性人的心理健康是非常重要的。此外，临床服务对于性别认同的患者也非常重要。为存在性别认同问题的患者提供有关的临床诊疗信息很重要，对他们有更多的理解，能有助于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在变性手术之前男女性患者都有相似的心理健康水平。他们只是在MMPI中的男性化-女性化和社会内向量表中有差异，男性患者比女性患者得分更高，这与DeVries的报告相一致。男性化-女性化的高得分意味着性别认同问题的呈现。Mf得分较高的男性可能有男性特征减退、温柔和女性化的特征，然而Mf得分较高的女性可能具有传统男性剽悍的性格特点，更强壮。Si量表得分被用于区分内向和外向，低分表明乐群和外向的天性，高分表示内向内敛的特征。结合Mf和Si的量表得分，男性易性癖患者相比女性易性癖患者显示出更多的温柔、内向等女性特征。家庭关系和求助方式对于心理健康(SCL-90)得分未有统计学意义的差异。因为对自己性器官的不满意，易性癖患者他们内心有强烈的渴望改变。他们的动机非常强烈，所以主动求医和被动就医没有显示出明显的差别。家庭关系质量（和谐，一般和谐）也没有明显的差异，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家庭关系是他们自己的主观评估。社会支持有益于心理健康的发展。研究总结中国人群因为家庭状况和谐不会有心理健康问题的困扰。本研究中，内向的易性癖患者的SCL-90的每个因子得分和MMPI临床量表得分比外向的异性癖患者的得分要高。F，K分数也表明由于病理性内向患者们处理问题的能力有限，他们中存在更多的心理问题。总而言之，由于外向的易性癖患者可以把精力集中在外界，且更喜欢社交，乐于倾诉，他们的生活体验比内向的患者感觉更好。对易性癖患者的MMPI进行降维，MMPI-10临床量表可分为三个因子。第一因子包括D、Hy、Hs、Pa、Pd，反映了心理问题的神经官能水平；第二因子因素包括Ma、Sc、Pt，反映更严重的心理问题；第三因子包括Mf和Si。在MMPI的两点编码5-0模式指出，被试可能表现为心理问题的模式，可能存在性别身份认同问题或者自恋人格问题。降维后的三个因子正好将5-0归为一个因子，因而，我们可以使用第三个因素来探索性别认同状态，并使用第一和第二个因素来了解其的心理健康水平。同性恋人群在隐藏自身性取向的事宜上，内向的人群较外向的人群可能更易出现心理问题。4研究局限性和未来进展SCL-90和MMPI可以为易性癖患者临床诊断和治疗提供依据，女性患者需要进一步流行病学的研究。对于易性癖患者的特殊案例，需要把心理健康问题考虑进去。本研究的数据取自在患者为其做手术的求诊过程中，在确保数据质量后，数据的分析采用最大化的使用，对于探索易性癖患者的心理健康提供一些参考结论。我们的结论为其预估男性变女性，女性变男性，结果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对于易性症整个改变过程的了解仍有必要。为了确保易性癖在做完变性手术后适应自己的新的性别身份，可能需要进一步的随访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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