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封面春宫画——《鸳鸯秘谱》

　　中国明清时期内府秘藏春宫画《鸳鸯秘谱》与《花营锦阵》。中华民族历史传统悠久、文化遗产丰富，但长期以来，在传统伦理道德的严格约束下，有关男女两性关系的文学、音乐、绘画等艺术形式，一直只能以极为隐秘的方式创作与流传。

　　春宫画是描绘男女性爱生活的图画，由于它最初产生于帝王的宫室，描画春育宫帷之事，所以称为“春宫”，又称为“秘戏图”。这一“声名狼藉”的艺术门类，历来背负着“宣淫”、“纵欲”的恶名，不仅难登大雅之堂，且屡遭禁毁之灾，故数百年以来，能流传仅存之物，备极稀罕，非常人所能眼见。

　　《鸳鸯秘谱》共收图一百幅(现存九十六)，每图配词一首，以蓝、紫、朱、黛、黄，再加墨共六色套印。因通帙施以彩墨，其人物肤色、衣履饰物、窗帏器物均套印极佳，红花绿叶亦栩栩如生，为中国古代套色版画中屈指可数的珍品。其成书于明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乾隆五十二年(公元1788年)被列入《禁书总目》，自此历朝均严饬查禁，再未开刻，仅以原刻本传世。因持有人多秘藏不宣，故时至今日有幸一睹者极少。现我们所能见者，为清大内藏本，上有明清收藏大家、观览诸王、皇子及帝后钤印，版本价值极高。

　　《鸳鸯秘谱》属中国古代性爱艺术形式“秘戏图”之一种，且为此类图册中之上品，为中国版画的研究与继承提供了极富价值的史料。高罗佩在《秘戏图考》中称《鸳鸯秘谱》：“实为明代套版之精粹，胜《十竹斋》等画谱强半，存唐寅(伯虎)、仇英(实父)之笔意;与清代坊间流布之秽迹不可同日而语。”

　　据史料记载，春宫画源自汉朝。汉孝景帝时的广川王刘去和他的儿子海阳都淫乱成性，海阳叫人在宫殿四壁挂满性图画，在此狂欢作乐;汉成帝也曾叫人把它画在屏风上。到唐宋时期，涌现了一批不朽名著，如大画家周防的《春宵秘戏图》，元代画家赵孟频也曾因画这种画而知名，直到明清时期秘戏图广泛流行。沈德符《敝帚斋余谈》曾记载道：“工此技者，前有唐伯虎，后有仇实甫。今伪作纷纷，然雅俗甚易辨。倭画更精，又与唐、仇不同，画扇尤佳，情状如生矣。”

　　春宫画分为“明春宫”和“暗春宫”。有些描绘的是赤裸裸的、形态各异的性交，被称为“明春宫”;有些则是男女穿着衣服的一些亲密行动，被称为“暗春宫”。“暗春宫”比较含蓄，着重于男女之间的性心理刻划，往往更有意境。

　　当时在民间春宫画十分流行。明人徐树还作《识小录》，记载了当时有些大家闺秀也喜绘春宫画：“虞山一词林，官至大司成矣。子娶妇于郡城，妇美而才，眷一少年。事露，司成必置少年于死地，而其子反左右之。司成以惯成疫。其子妇能画，人物绝佳，春宫尤精绝。”

　　中国古代的春宫画不仅起源于宫廷中的淫乐，也起源于一些性学古籍的插图。有资料表明，在公元1世纪，《素女经》之类的性学书籍已经是连图说明的版本了。此外，春宫图还作为“避火图”、“护书”、“嫁妆画”在民间大量流行。明、清两代，天津杨柳青等地的一些妇女每年春节前将春宫画当作年画在市场销售，这就是有名的“女儿春”。

　　春宫画除了《鸳鸯秘谱》，木版画的《花营锦阵》也很有名。它出现于明朝晚期，全套24图，印成红、黄、蓝、绿、黑五色，每图以行书配词一首。画面生动而质朴，词牌的选择和词的内容对画面起烘托作用，词的风格混合了文学语言和通俗的口语，充满了诙谐和豳默，使得《花营锦阵》具有雅俗共赏的特色。

　　此外，以荷兰高罗佩《秘戏图考》为底本，台湾收藏家杜三升、法国巴黎大学陈庆浩博士配图，收中国古代春官图及日本浮世绘九百余幅。其中所收明代套色春宫图计有：《胜蓬莱》、《风流绝畅》、《花营锦阵》、《风月机关》、《鸳鸯秘谱》、《青楼缀景》、《繁华丽锦》、《江南消夏》等八种，不再赘述。

来源：《中国性科学》